捏面人

□ 杨建明

孩提时候的捏面人，几块彩色面团，几经捏、搓、揉、掀，用小竹刀灵巧地点、切、刻、划、塑，只需几分钟，一个栩栩如生的小面人、动植物等，便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眼前。

最近我家附近的菜场里，时不时出现一位六十开外捏面的老师傅，和他聊了聊，他姓谈，年初带着祖传手艺从泰州来到上海。他捏面的小工具是剪刀、刻刀、小梳子、小玻璃片，还有木筷、棉线，用于戳和吊面人用。“我祖父和父亲都是捏面人，父亲并不想让我用面人赚什么钱，只想有个传承。”谈师傅说，“捏面是个复杂的活，原料是面粉、糯米粉和盐，和面的时候水加得少，面团过干，不容易粘在一起；水加多了，面团又软了，或者弹力太大，不容易往上刻东西。之后，将面团放入锅里蒸３小时，然后上色、揉面，原材料就成了。”

说到这儿，谈师傅呵呵一笑，拿着红、蓝、黄、白、黑等各色面团，随手一掰，先在小木棍上捏一个头形，然后用其他颜色的彩面捏出眼睛、鼻子、嘴巴等点缀其上，辅以搓、捏、揉、压、按等手法，再借助刀、玻璃片等工具，在面人上细细划出纹路，约5分钟，一个手拿金箍棒的孙悟空就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眼前。孙悟空刚插上泡沫箱，就被一位抱着孩子的父亲买走了。

从前，面人是很受孩子们青睐的玩具，弄堂口捏面师傅生意兴隆得很，尤其逢年过节，好几个捏面人一起来摆摊各显身手，像是摆擂台，很热闹。

谈师傅手中的活儿一直没有停下，在他一双巧手的拿捏下，先后在泡沫箱上插了孙悟空、猪八戒、沙和尚、花鸟虫鱼，还有米老鼠、唐老鸭、机器猫、喜羊羊、小兔子等当今流行的卡通形象。他对我笑了笑：“我也与时俱进。”

谈师傅感叹道：“如今，只有在一些民俗展示活动中偶尔看到捏面人的即兴表演。捏面这活挺难，而最难的是如何传承这门老手艺。”谈师傅说，五年前，他在当地收了几个徒弟，但最后没有一人出来摆摊。听了他的话，我五味杂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