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民工夫妻

□ 杨建明

周末的下午，我到鲁汇一家大商场闲逛，准备选购一件过年穿的衣服，这时，一对夫妻悄然来到我身旁。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，这对夫妻40岁上下，丈夫的面孔黝黑憨厚，妻子的脸蛋虽然秀气，但皮肤有些粗糙。我猜测，他俩是在浦江镇工作的农民工。

夫妻俩在一件标价550元深灰色的夹克衫跟前站了很久，妻子先是伸出手，在自己的身上使劲擦了几下，然后小心翼翼地去摸捏那件夹克衫的质地。这时，营业员小姐走近发话了：“阿姐，这件衣服很适合你的先生啊。”营业员一发话，妻子更加爱不释手。接着，是她和丈夫长时间的无言对视。

一会儿，丈夫说：“老婆，你甭摸了，很贵的。”妻子说：“买吧，回家过年穿上。”丈夫听后笑了笑：“那你也买一件。”妻子听了柔柔地一笑：“俺今年有一件好看的衣服，明年再买吧。”妻子含笑的面孔就像新鲜的红苹果，给人暖暖的甜甜的。

妻子越发仔细起来，把想要买的夹克衫从领子到袖口，从口袋到里子，逐一仔细地摸了，然后说：“就这件了！”丈夫还是犹豫，妻子重复说道：“就这件，俺给你定了！”她取下这件夹克衫递给了营业员。

这对农民工夫妻向营业员小姐道了声“再见”，又朝我会意地笑笑，丈夫拎着漂亮的服装纸袋，妻子挽着丈夫的胳膊，就像都市里的恩爱夫妻一样，高高兴兴地离开了。我目送着他俩渐行渐远，心中想着，那男的穿着崭新时尚的夹克衫回老家过年，在乡亲们面前多么“光彩”啊。

那天下午，我什么也没有买，因为我沉浸在长时间的感动中。这对农民工夫妻不就是春节前，上海无数农民工兄弟姐妹的一个缩影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