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忘 一九九七

□ 姜 凯

明珠闪耀回归月，爱子蟾宫折桂时。25年前那个难忘的夜晚，香港终于回到祖国怀抱。那也是我儿子寒窗苦读，参加高考的一年。

备考很艰苦，尤其高考前两个月，他性格使然，耐力有限，每天复习到晚上9点多就睡了。我一打听，别的考生要晚上一两点钟才睡，磨功夫啊。

父母不好硬逼，非常时期，哪怕有一点点不当言行，都会刺激到儿子敏感的神经。如何充分利用冲刺阶段？突然间，灵光乍现：这时，同学的话尤其是女同学的话也许比父母管用？

儿子他们班有男女两位班长。我儿子是男生班长，跟女生班长关系融洽。马上打电话找这位女同学，说“需要你的帮助”，又询问她现在的时间安排。这孩子告诉我：晚上复习到10点以前的，考大学基本没戏；复习到12点左右的，上二本有希望；复习到2点左右的，有希望冲一本。乖乖，想想儿子现状，焉能不急？遂恳求她给我儿子打个电话，把这些内容告诉他，但不要说阿姨找过你。

第二天，电话如约而至，看到儿子接听后，我退出门外。他们在里头聊了好长时间，聊完后，儿子兴奋地告诉我：妈，这回我要好好下功夫了，要不然我什么也考不上。听完，我心里一乐，药对症了。

“三更灯火五更鸡，正是男儿发愤时”，结果，如偿所愿，儿子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学校和专业。

儿子高考期间，他辛苦，我也不轻松，晚上递杯牛奶，送点小点心……熬得白天上班都打不起精神。但想到事关儿子前途，必须跟他统一战线，共同咬牙坚持。虽然不奢望子女成龙成凤，但大学这个平台还是要爬上去的。

想想十年动乱，我因为是“黑五类”子女，“工农兵大学生”轮不到我。1977 年，中央红头文件要恢复高考，这使我心潮澎湃，虽在工厂三班倒，还是马上动手搜罗所有能收集到的学习资料，利用一切休息时间，拼命复习功课。结果，张铁生的一张白卷，使一切归零。

时光流转，当年备考的小男生已开枝散叶，自立门户，在工作中挑大梁；我也从不惑到古稀，静享天伦之乐。